现代口腔医学发达于西方国家,但世界上最大的口腔医学博物馆却在我国,这就是坐落于古城西安的第四军医大学中国口腔医学博物馆,让我们走进这座博物馆,了解“口腔”里的学问及鲜为人知的故事。
早在公元前14世纪,我国古书《素问》就记载了关于口腔疾病与全身关系的论述,鲜有人知。中国古代在口腔学领域也有四大发明,即银汞补牙、蟾蜍术杀牙髓神经、唇裂缝合和牙刷,但因没有流传出国门导致影响力和知名度十分有限,以致现在大多数英国人还认为牙刷是他们发明的,殊不知我国最早的牙刷比英国早了1600多年。
中国口腔医学博物馆展出的我国古书还有东汉“医圣”张仲景所著的《金匮要略》,它最早用文字形式记录口腔牙病治疗;1528年明朝人薛己撰写的世界上第一部口腔医学专著《口齿类要》,比世界公认的牙医之父——皮埃尔·福查德所著的《牙病的治疗》早了200年,薛己被前来博物馆参观的外国学者尊称为世界牙医之祖父;1617年明代人陈实功所著的《外科正宗》第55卷齿科类;清光绪时期徐灵胎编著的《医书八种》共12册等等,这些书籍毋庸置疑地成为博物馆镇馆之宝。
20世纪30年代,美国面临一个严峻的事实——兵源短缺,因为,根据美国征兵条例,有这样一条明确规定:嘴里有4颗以上龋齿则不得入伍当兵。而当时美国人的生活现状却是吃糖非常普遍,结果导致青年人牙齿大量损坏,使能够当兵卫国的人员不断减少。
为了尽快缓解兵源短缺的现状,美国国防部和美国牙医协会联合发起一场刷牙。这场运动的主题是通过刷牙、保护牙齿来爱国。每个人注意刷牙,保护牙齿,防治龋病,提高口腔条件以符合当兵要求,使国家有充足的兵源,这就是个人能够做到的爱国、卫国行为。这场运动在美国持续了3年时间,全美国的孩子们每天对着国旗刷牙,传达自己的爱国情怀。
二战后,世界各队开始把口腔卫生勤务列入卫生勤务的重要组成部分,并逐渐发展成军事口腔医学。现如今,军事口腔医学已成为军队后勤保障的一个重要部分,对保障部队战斗力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1935年,中国第一所牙医专科学校——南京国立中央大学牙医专科学校设立,成为中国人自己创办的第一所牙科学校。第四军医大学口腔医学院退休干部周敬行教授,至今保留着南京国立中央大学牙医专科学校的毕业证,该证的签发人是蒋中正(介石)。
蒋介石何时何因就任国立牙医专科学校校长的呢?南京国家第二历史档案馆有关资料显示:根据教育部中华二十四年七月二十九日第10289号训令有关“(一)校名仍照预算案决定,称国立牙医专科学校;(二)为谋教学之便利及设备之经济起见,该专校由部指定国立中央大学主持管理(不另设校长),俾变与该大学各院系密切联络;(三)“预算决算仍独立”之决定,国立牙医专科学校自1935年7月成立起,校长即由中央大学校长兼任。国立牙医专科学校的第一任校长为罗家伦,1941年8月罗家伦辞职,继任校长为顾孟余。1943年,顾孟余提交辞呈,顾之后谁掌中央大学,当局举棋不定,一时传言纷纭,于是引发以挽留顾孟余为由的中央大学(此时已迁至重庆)学生向国民政府的,这是抗战以来,重庆发生的最大的学生风潮。为了稳住中央大学,避免事态发展,行政院第60次会议决定:准予顾孟余辞职。校长一职,由行政院院长蒋介石自兼(1943—1944),由此,蒋介石也就成了国立牙医专科学校的第三任校长。
南京国立中央大学牙医专科学校1950年改建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五军医大学牙科学院,现为第四军医大学口腔医学院。新中国成立后,我国口腔医学教育的第一套书籍作者均为该学院的专家、教授。
当代最伟大的牙科医生非瑞典的布伦马克教授莫属,因为他研制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代种植牙系统,并完成了世界第一例种植牙病人手术,这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因此,收藏他的种植牙器具无疑最有典型意义。
生于1919年的布伦马克被誉为世界“种植牙之父”“世界牙科学界的皇帝”,他两次获诺贝尔奖提名;在瑞典皇家科学院博物馆里,他的雕像排在第一位,列于其他瑞典6位诺贝尔奖获得者之前。
为了让布伦马克发明的第一代种植牙器具落户中国,现任第四军医大学代校长、口腔医学院院长赵铱民通过八条途径联系布伦马克先生,向老先生表达:希望他能给博物馆捐赠一部分种植牙器具文物的愿望,但都被老先生有礼貌地拒绝了。在感到走投无路而准备放弃的时候,偶然间赵铱民看到一篇讲述一个13岁小男孩坚持给各国元首写信,并最终获得106个国家元首签名的报道。这篇报道给了赵铱民启发,他计划给布伦马克先生写10封信。结果令人惊喜和出乎意料,在赵铱民发出第一封信,介绍自己的身份背景和医院情况,并邀请布伦马克来院访问之后的第7天,他就收到布伦马克的回信。在信中,布伦马克说,从互联网上了解到赵铱民是一名优秀学者,还经常帮助一些贫困患者。就这样,赵铱民和布伦马克通过邮件、电话等联系方式,建立起密切的联系。
2010年初,赵铱民对布伦马克说,自己在规划博物馆时专门为他开辟了一个展区,布伦马克主动询问:“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于是,赵铱民再次提出希望在中国口腔医学博物馆保存他研究种植牙的一部分文物。布伦马克被赵铱民为弘扬世界口腔医学文化的努力所深深打动,他将一些珍贵的牙科存物赠给中国口腔医学博物馆,并为博物馆题词:“倾听病人声音,负起自己的责任”。
2012年,在布伦马克先生83寿辰来临之际,赵铱民代表中国口腔医学界前去为他祝寿,并送上专门为他塑的雕像。对此,布伦马克非常喜爱。这一次,布伦马克作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将他家中和研究所保留下来的代表他身份和贡献的全部文物,一共962件,无偿地、永久地捐献给中国口腔医学博物馆。这件事在世界上引起轰动,这些文物在出瑞典时,被瑞典海关拦住,瑞典官方向布伦马克提出这些稀有的文物应该由瑞典博物馆保存,但布伦马克拒绝了,他说这些文物是自己的私有财产,他愿意无偿地将它们捐赠给中国口腔医学博物馆。
赵铱民认为,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不被超越的,唯有有价值的文物、有意义的历史、有影响的文化,会随着岁月的推移,越来越显示出更重要的珍贵性和价值。为了建设中国口腔医学博物馆,他付出了20年的心血和汗水。
1993年,赵铱民还是一名年轻的副教授,在一次访问日本的过程中,他参观了日本齿科博物馆。500年前日本人用木头雕刻的全口假牙让赵铱民深感“震撼”.当时他就想,这样一个博物馆对教学非常有用,通过它学生们可以形象、直观地加深对口腔医学发展史的理解。从此,一个念头就种在赵铱民的心里:中国一定要建自己的口腔医学博物馆。
为了把想法变为现实,赵铱民开始漫长的收集岁月,他有意识地去寻找一些“老”东西,并把它们保存下来。在医院和科室处理废品时,他总要去翻一翻,从中搜集“宝贝”;出差去外地,一有闲暇时间他必定要去当地的旧货街转一转,淘“宝贝”。一起出差的同事对他意见颇大,认为他总是把一些破铜烂铁堆放在房间,弄得房间里乱七八糟没法住人。有一次,同事趁赵铱民不在,把他千辛万苦淘到的一些“宝贝”当垃圾处理掉了。赵铱民回来后又气又急,立即跑到废品收购站,当亲眼看到自己的“宝贝”还完好地放在废品收购站时,才松了一口气。现在博物馆里展出的大约三分之一的珍贵文物,是赵铱民无偿捐赠给博物馆的个人收藏。
在未来的几年,第四军医大学将继续扩大中国口腔医学博物馆的规模,预计在2016年建成面积达2000平方米的新馆,是现在博物馆面积的7倍,届时,因场地原因尚未展出的、保存在仓库里的上万件珍贵藏物和更多的镇馆级“宝贝”将揭开面纱。(本报记者 陈劲松 本报通讯员 苏玉军 郭祎郡)